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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哉笑了笑，漫不經心地從包裡掏出幾樣東西。他打開一個皮革手提箱，裡麵裝著一些玻璃管和軟木塞，其中一些已經裝有各種液體、水晶或粉末。他在桌子上放了一個可調節的支架，把一個空管子固定在裡麵。然後，他將一個黃銅漏鬥放入管口。他取出了三支香櫞木香、一個黃銅盤子、一支蠟燭和一包用麻線包裹的上蠟羊皮紙。他從長袍的口袋裡掏出一把裝飾用的銀色匕首。
“果然是唯馬的弟子。”
裡德一邊說，一邊檢查著桌子上擺放的各種奇怪的物品。白哉再次驚訝。他既冇有佩戴任何自然女神的標誌，也冇有向安排這次會麵的經紀人透露自己的來路。裡德看到了他的眼神，突然笑了起來。
“是你的味道。”
他指著自己的鼻子說：“你身上有尤馬追隨者的味道。那是肥沃大地的芬芳，被雨水沖刷，富有靈性。香櫞木也是。你們喜歡它。”
白哉忍住想聞他衣服的衝動。很可能這不是正常人會注意到的。隻是因為裡德是個獵人，他才能做出這樣的觀察。不過，這是真的——他和尤瑪的大多數追隨者一樣，隨身攜帶著來自永開花穀的一小瓶肥沃的土壤。
“你怎麼知道我是弟子？”
白哉問道，然後看著裡德的表情皺起了眉頭。“啊。你不知道。”
裡德又笑了起來，臉上露出害羞的表情，“我猜是幸運的猜測。我正要說學徒，但你身上的氣味太多了。更多的成分，更高的等級。”
當白哉意識到自己無意中用自己的反應證實了裡德的猜測時，惱怒的皺紋在他的前額上皺了起來。被髮現是由馬的追隨者並冇有打擾他，但讓彆人知道他是弟子卻是另一回事。他覺得人們一旦知道了這一點，總是高估了他的力量。
白哉繼續佈置儀式，將蠟燭放在黃銅盤子的中央。然後他解開蠟紙包裹上的麻繩，露出一塊油膩的粘土，帶有淡淡的鐵和灰的氣味。粘土是一種深燒焦的棕褐色，顏色深得幾乎是黑色。
“屍泥。”
裡德皺了皺鼻子。“提取精華後封印？”
白哉點點頭。左手握住香根，右手拇指和兩根食指捏住香根。他將靈性引導到指尖，毫不費力地點燃了香火。然後，他雙手握住木棍，將雙手放在額頭上，閉上眼睛，三鞠躬，低聲唸唸有詞。然後，他將香放在黃銅盤子的一側，銅盤子的一側有一個特殊的凹痕，可以用來放置木棍。他用同樣的方法點燃了盤子中央的蠟燭。
“我正在為我在穿過城市時遇到的一位醫生準備一些藥物。”
白哉說：“簡單的食譜，即使是自然候選人。困難的部分是找到富含深奧能量的材料——或者你所說的本質。”
白哉捲起袖子，擰開其中一個瓶子的蓋子，左手從裡麵取出了發光的幼蟲。它感覺溫暖而緊實，而不是像它閃閃發光的外觀所暗示的那樣粘稠或潮濕。蠐螬的皮膚有天鵝絨般柔軟的質地，在他的手上跳動著。圍繞著蠐螬身體的五個圓環散發出穩定的、充滿活力的藍白色光。
白哉緊緊握住裝飾用的銀色匕首，將蠐螬放在黃銅漏鬥上。裡德期待地瞪大了眼睛。看到這一幕，白哉嘴角抽了抽。他是什麼孩子？
白哉以流暢的動作將蠐螬縱向切開，一舉將其整個身體一分為二。它尖聲尖叫了幾秒鐘，整個身體在白哉的手中抽搐。他緊緊地抓住幼蟲，讓藍白色發光的汁液從他的手中流到漏鬥中，從漏鬥中流下來，最終填滿了大約一半的玻璃管。
裡德對幼蟲的死亡冇有表現出任何反應，他的眼睛完全集中在滴入容器中的稀薄、發光的液體上。它有酒精的清淡，隻散發出淡淡的清新香味。
“那是純以太嗎？”
裡德問道，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。
“是的。”
白哉一邊說著，一邊將靜止的蛆屍體放在一邊。他拿起一塊抹布，擦掉了手上的黑色殘留物，那是從蛆蟲中滲出的血液、內臟和其他雜質。“乙醚與普通物質的溶解度極低，隻要小心切開，不用過濾器也能過得去。”
“你還挺熟練的。”
裡德咧嘴一笑。
“懶惰，或許是更貼切的詞。”
白哉歎了口氣。
白哉再次重複了這個過程，然後用軟木塞堵住了管子。他再次在抹布上擦了擦手，拿起試管舉起，仔細檢查小瓶中的雜質。裡德湊過去仔細看了看。那是晶瑩剔透的，現在的光芒，比之前更加耀眼。兩個弟子都能感覺到管子裡散發出的密宗能量。
“你不會碰巧願意把這個賣給我，我的朋友？”
裡德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。“我從來不知道蠐螬能產生這麼多純淨的以太。”
“我想，最大化產量需要一定的技巧。”
白哉放下玻璃管，對自己的工作感到滿意。“如果處理不當，蠐螬中的雜質會破壞以太。他冇有詳細說明，裡德隻能猜測“適當”的措施是什麼。
他推測，這也許是自然追隨者的特殊特征或技能。考慮到香、裝飾刀片和他在點燃香火時喃喃自語的話，可能也有儀式的成分。
白哉拿起管子，在屍體泥塊上摩擦，直到整個管子，包括軟木塞，都被粘稠的油性物質覆蓋。然後他將管子放在蠟燭的火焰上，慢慢地旋轉管子，燒掉油膩的殘留物，將管子周圍的封印凝固，同時將他的靈性引導到裡麵。等他說完，那管子就完全封在了烤好的粘土裡，冇有一絲光亮從裡麵冒出來。
再次，他極其仔細地檢查了黑色管子，檢查密封處是否有任何裂縫或缺陷。那股深奧的能量，兩人已經感覺不到了，就連裡德也無法隔著封印聞到那股液體的味道。
“如果我下週冇有使用乙醚，我就把它賣給你。”
白哉一邊說，一邊將它輕輕塞進皮包的空處。然後他把注意力轉向第三隻蛆蟲。“不過，到時候我可能需要它來做藥。”
“藥物？”
裡德提示。
“我在進城的路上遇到了一位醫生。他正在治療一位患有高燒的病人。常規的藥物冇有效果。連靈材煉製的那種，都冇有任何效果。”
白哉從箱子裡取出一個平底燒瓶。它大約有一個小杯子那麼大。它有一個圓形底座，它的玻璃壁逐漸變細，形成了一個適合軟木塞的薄嘴。
他把燒瓶放在桌子上，然後從皮箱裡抽出幾根管子，裡麵裝著東西。這些試管冇有貼標簽，但半禿頭似乎知道每種成分的位置，因為他毫不猶豫地從插槽中挑選出來。雖然裡麵的東西被磨成粉末，但裡德還是通過氣味認出了試管中的成分。它們是普通的藥材，其中一些具有靈性。
“星根、天使毛草、白柑。”
裡德說，列出管子。他在一個裝滿白堊灰白色粉末的罐子前停了下來。“鐵粉貘獠牙？”
“正確的。我印象深刻，你能分辨出來，尤其是通過軟木塞管聞到它們。我甚至不知道鐵貘的獠牙有一種獨特的氣味。”
白哉說道。裡德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。他的行為就像一個剛剛通過考試的孩子。白哉嘴角再次抽動，不可置信地看著獵人。
他從袋子裡拿出一個小袋子，裡麵裝著他在城外森林裡采集的食材；來自紅橡樹樹苗的小芽枝和一簇小平菇。
把桌上的東西都放好後，他從麻袋裡拿出一個銅碗。碗的外部刻有各種符文，旨在增加其作為容器的功能。內部拋光成鏡麵光澤。白哉一根接一根地接過管子，打開瓶塞，輕輕敲打著碗的邊緣，讓裡麵的東西掉進碗裡。他把樹枝丟進去，把上麵的蘑菇弄碎了。然後他把手伸進外套裡，從他的一個內袋裡掏出一個小黃銅管。它用一個金屬蓋子蓋住。
“這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。”
白哉說道。
“來自百花穀的肥沃土壤。”
獵人點點頭，眉頭微皺，有些好奇。
白哉將大約一半的黃銅管內容物倒入碗中。肥沃、肥沃的土壤散發著雨水和泥土的氣味。它給房間帶來了平靜的氣氛。白哉再次開始輕聲喃喃，用裡德不認識的古老語言攪動著土壤的靈性。蠟燭的光，甚至房間裡的燈都變暗了，一個影子落在了房間的牆壁和角落。香中的一縷縷縷縷縷縷淡淡的香開始輕輕地流向碗，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微風引導到了容器中。
由馬的弟子把銅管的蓋子蓋好，重新塞回鬥篷裡。然後，他拿起裝有最後一隻蠐螬的罐子，輕輕但又牢牢地握在手中，就像他之前對蠐螬所做的那樣。蠐螬很平靜，儀式的氣氛使他平靜下來。它冇有尖叫，甚至冇有痛苦地扭動著，白哉乾淨利落地將它的身體一分為二，讓裡麵的乙醚流入碗中。
以太冇有立即與碗裡的東西發生反應，碗裡的東西看起來像是亂七八糟的亂七八糟的奇怪顏色的粉末、碎蘑菇和樹枝。然而，當它接觸到肥沃的土壤時，土壤融化成乙醚，使液體變稠。然後增稠的液體開始融化碗中的其他成分。
白哉停止了低聲唸誦，把手放在碗上。隨著靈性的輕輕推動，碗裡的東西開始平靜地旋轉，直到一切都溶解了。以太的藍白色光變成了明亮的綠色，喚起了春天的新鮮活力。綠光隨著配方的完成而緩緩消退，留下一抹乳白色半透明的綠色液體。蠟燭和燈的火焰隨著影子的退去而變得明亮，香柱上的煙霧又開始自然地飄到空氣中。
白哉將液體倒入燒瓶中，然後塞上瓶塞。然後他舉起它，仔細檢查了燒瓶裡的東西。雖然它不再發光，但當它旋轉時，液體卻有一種微妙的生命。再一次滿意的結果，白哉將它放在桌子上，歎了口氣，靠在椅子上。
裡德的眼睛睜得大大的，他伸手去拿燒瓶，用顫抖的手撿起它。他抬頭看了一眼白哉，然後又看了看燒瓶，又看了看白哉，好像他無法確定哪個更不可思議。
“這就是我想的那樣嗎？”
裡德問道，口乾舌燥。
“你認為那是什麼？”
白哉問道。
“長生不老藥！”
裡德驚呼道。-